|
墨香: 墨香人物志（三）
作者： 17173记者 神仙杯子 2004-11-23 【我要投稿】 【专区首页】
17173记者 神仙杯子故事三、许善人1、许善人老矣，老得微醉而糊涂。他的微醉，是整日挂在脸上的，挂在那长长的寿眉和醉眼间。据传说，他年轻的时候也象他的先人一般风流倜傥，英俊潇洒。也曾去江南的西湖边、断桥上，携过一柄油纸伞，然后寂寂地站在朦胧烟雨下，等待伊人。―――对了，差点忘了介绍：许善人的先人，就是故事三、许善人
1、
许善人老矣，老得微醉而糊涂。
他的微醉，是整日挂在脸上的，挂在那长长的寿眉和醉眼间。
据传说，他年轻的时候也象他的先人一般风流倜傥，英俊潇洒。也曾去江南的西湖边、断桥上，携过一柄油纸伞，然后寂寂地站在朦胧烟雨下，等待伊人。
――― 对了，差点忘了介绍：许善人的先人，就是天下闻名的许仙。
可惜许善人终究没有先人的运气，他等白了鬓发，等倦了容颜，也没有等到那温婉秀丽的蛇精。
最后，他终于认命地放弃了等待，离开江南，孤身一人来到塞外边陲的兰州。
2、
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到兰州，来到这个充满黄沙靠近异域的城市。
更没有人知道，他为什么来到兰州后，要住在弥隐寺的佛慈堂？而弥隐寺的老方丈就偏偏让他住下去了。
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，最让人惊讶的是，他居然还在寺中喝酒、卖鲜肉包子。
这世道，难道真的乱了？
乱也罢，治也罢，总而言之，许善人就这样落脚到了兰州，而且一住多年。
这多年中，中原烽火，边塞动荡，百姓颠沛流离，困苦不安。寺中的和尚也散的散，死的死，等到老方丈在一个冬夜里坐化后，偌大的弥隐寺，最后竟只剩下他这么一个非僧非道的俗人了。
在这些年里，许善人除了喝酒卖鲜肉包子外，也没忘了祖宗传下来的医术，救活了不少城中百姓和流浪旅人。由于他每次诊病救人分文不取，更博得了一个“善人”的名声。
3、
这年，天下是越发的乱，许多的中原人，携儿带女地逃到兰州来避难。兰州城里一下拥挤起来。边塞小城，又如何收容得了这么多饥饿的难民，那米菜价，眼看一日贵似一日。
福无双至，祸不单行，就在这混乱当口，塞外的胡骑也闻讯而来，把兰州城团团围住，意图破城后烧杀抢掠。
幸赖官兵和居民们奋死抵抗，这城才勉强守住，只是却没有力量击退这些胡骑，只能任由他们围着。
这般围了数月，城中开始闹起饥荒。
饥民们先是吃光了树叶，然后剥树皮来吃，饿到后来，竟把城里的老鼠和蚂蚁也吃了个干净。大家都说：照此情景下去，吃人只是迟早的事情。
已经有几户子嗣颇多的人家，悄悄开始订易子而食的协议 ……
就在这时刻，许善人忽然站了出来。
他不知从哪里，竟然弄到了许多肉。在弥隐寺架起一口大锅，熬了汤，施舍给大家喝。
其时，城里能吃的东西已所剩无几。人们见到这热乎乎、更香气四溢的肉汤，早忍不住肚皮的聒噪，从家里搬了盆钵，在弥隐寺外排起龙也似的长队。
那许善人一如往常，笑眯眯地给大家倒汤。见到那格外瘦弱的，还多给他一些，殷殷叮嘱着好生保养。
百姓们对许善人感恩戴德，有人更在家里替他立起了长生牌位。
人们潮水似的来，又潮水似的走。
这样日复一日，许善人总是有香甜的肉汤喂饱那些饥肠辘辘的肚子。
秋末冬初，胡骑的粮草终于也渐渐见了底。
眼见这城是无法攻下了。他们只好撤回了草原。
4、
城墙上的官兵看着胡骑带起的飞尘，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。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这样艰苦的围城，终于结束。
他们欢叫着、雀跃着，把这样一个令人欣喜若狂的消息散播到兰州城的每个角落。
数日的狂欢之后，人们从死亡的阴霾中走出。集市上渐渐热闹起来，整个城市慢慢地复苏。城外的商人，也把粮食迅速运到了城里。
不愁温饱之后，人们开始思考和回忆。一些有理智的人忽然想到：当时那种状况下，许善人又从那弄到许多肉 ……
人群中开始悄悄流出一些疑虑：许善人给我们吃的，莫非是人肉？细细回想起来，那肉细腻而又略带甜腥，真的不象是猪羊牛之肉呢。
疑虑越来越重，最后在众人心里竟形成一股恐惧：我们难道终究是吃了人？！
他们从城中各处赶到弥隐寺，聚集在寺外，他们高呼许善人出来，请求他给一个解释。
然而喊了许久，寺中一直悄无声息。
最后众人推开寺门，拥进寺里，他们骇然发觉，门后迎接他们的居然是一个硕大无比的蛇头。
众人发一声喊，争先恐后地逃出门外，远远地站着戒备。
过了许久，那蛇头望着众人一动不动。有眼尖的发觉，那蛇头全无生气，应该是已经死去了。
众人又怯怯地靠近，胆大的上前抚摸，果然是已经死去多时。
这蛇是如此的大，一个蛇头就几乎占满了门后的院子。
众人在啧啧惊叹声里，顺着蛇身向后探寻，发觉这蛇的身躯围着大殿绕了三圈后，又延伸到寺后的佛慈堂。
众人进到佛慈堂，看到一幕奇景。
只见堂中，蛇的身躯到此突然消失。当然不是凭空消失，而是被齐整整切除的消失。
――― 整个巨蛇的后半身，仿佛被一把大刀一刀切去了。
这蛇是哪来的？又被谁切去了后半身？许善人呢？他又去了哪里？
众人正在疑惑的时候，一个老者从佛堂角许善人的床铺上拾到一封书信，那书信上写着“城中诸人启”。
众人围拢了来，老者拆开书信，大声读到：
“城中诸人：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，相信也已经看到了我的真身。我是许仙的后人，所以也是一条蛇。请勿惊，我从没害过一人。这次围城，我不忍见众人饥饿。便割了自身的肉给你们食用。每日割一点，割到今日，感觉身体日渐衰弱，恐怕是支撑不住了，特留此信以告：你们可以在我死后，继续食用我的肉以度危机。”
老者读完信，众人一片沉寂。
良久，有低低的哭声传了出来，这哭声越传越大，渐渐传遍整个兰州城。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 完 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17173记者 神仙杯子
|
|
